備受關注的國內知名知識問答平台起訴知名微博用戶著作權侵權案一審開庭。

因認為知名新浪微博用戶“知乎大神”（現已更名為“大神說”）、深圳蜂群傳媒有限公司（下稱蜂群傳媒）未經授權擅自復制、傳播知乎平台上用戶的提問及回答內容，涉嫌侵犯信息網絡傳播權，在獲得7名知乎用戶授權后，知乎於2016年將二被告起訴至北京市海澱區人民法院（下稱海澱法院），請求法院判令二被告停止侵權，並賠償經濟損失等3.7萬余元。11月2日，海澱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該案。法庭上，“大神說”承認其存在侵權行為，並向知乎及7名用戶致歉，二被告也表示願意和解。

事實上，近年來，包括知乎平台在內的多個內容平台上的優質內容被他人非法轉載的現象時有發生，有的甚至被商業使用並進行盈利，而內容平台上的內容生產者多為個人，他們鮮有時間和精力去維權，有的維權即便勝訴，其獲賠額也低於維權成本。因此，當知乎宣布為其平台上的注冊用戶義務維權時，受到了業界的廣泛關注，而上述案件也成為國內少有的互聯網平台代表用戶發起的著作權訴訟。

擅自轉發內容引發訴訟

知乎公關部相關負責人在接受中國知識產權報記者採訪時介紹，2015年前后，知乎就收到大量用戶反映稱，多個網絡平台上出現了一系列假借“知乎”名義的賬號，其以文字、截圖等方式，將自己大量的回答內容進行發布，很多轉發者還刪除了原問答內容的作者及出處等信息，這些“山寨”賬號的行為極大地傷害了原作者的合法權益，希望知乎可以採取措施制止上述行為。

“這些用戶的反饋，迅速引起知乎管理層的重視。知乎通過技術和人工篩查等手段，對用戶投訴較多的平台及‘山寨’用戶進行了梳理和初步統計，發現第三方平台未經授權轉載知乎用戶問答內容的現象十分嚴重，決定採取相應的措施幫助知乎用戶維權。”知乎公關部上述負責人介紹，2016年4月26日，知乎發布了《針對侵犯知乎原創作者合法權益的微博營銷號的聲明》，向“知乎大叔”“知乎大神”“知乎姐姐”等多個熱門微博賬號發布公開聲明，要求其停止未經授權的轉發，並賠償知乎平台和用戶相關損失。

因按照知乎的用戶協議，相關問答內容的版權屬於用戶，在沒有獲得權利人授權的情況下，知乎無法越俎代庖代為維權。2016年5月，知乎發起了被涉嫌侵權用戶的召集工作。在前期獲得7名用戶書面授權后，知乎開始著手公証固定証據、整理與確認涉嫌侵權內容等訴訟准備工作。同年7月，知乎起訴微博知名賬號“知乎大神”侵犯作品信息網絡傳播權一案在法院立案。

“我們先期起訴‘知乎大神’，是經過仔細選擇后的結果，不僅考慮其涉嫌侵權的數量，還考量了其網絡影響力。截至2016年8月，‘知乎大神’擁有531萬余名粉絲，轉載了知乎平台上的700多條提問和1000條回答信息。”知乎代理律師姜向陽告訴本報記者。

未經授權轉載屢見不鮮

法庭上，“知乎大神”表示，前期，他並不知道轉發他人內容可能造成侵權，在收到新浪微博的提示后已刪除相關內容。此外，知乎起訴涉嫌侵權的7篇文章，有部分內容已經獲得了作者的授權。對於轉發沒有授權的文章，“知乎大神”當庭承認侵權，並希望得到權利人和知乎的諒解。不過，“知乎大神”對於知乎認為其是專業營銷賬號的指責並不認可，稱其未從轉發知乎站內內容獲利，即便發布的微博內容包含企業名稱等信息，也不能認定其從中獲利，進而認定為營銷賬號。與此同時，蜂群傳媒辯稱，其並非“知乎大神”賬號的運營者，“知乎大神”是否侵權與其無關，不應承擔侵權責任。

庭審中，二被告與原告均表示願意和解，但雙方當庭未就和解方案達成一致。

事實上，知乎的遭遇在知識問答行業並不罕見，百度知道、搜搜問問、新浪愛問、搜狗問答等知識問答平台上的很多優質內容都曾被轉發到其他平台上，用來獲取流量、粉絲甚至是謀取經濟利益，涉嫌侵犯原作者的著作權，可能導致原作者潛在商業合作機會的流失。對於平台而言，也可能造成流量和用戶的流失，甚至是經濟損失等。

不過，記者在採訪中了解到，鮮有平台或用戶提起訴訟。在姜向陽看來，這有多方面原因，比如，訴訟周期長、網絡取証難、網絡屬性導致地區歸屬劃分不清、訴訟成本高而判賠額往往較低等。“對於平台而言，能否獲得原作者授權進行維權還尚未可知，即便選擇維權，由於投入巨大，也鮮有平台願意去承擔這些成本。另外，根據第三方平台‘維權騎士’的調查，堅持通過訴訟解決爭議的自媒體作者的維權勝訴率還不到20%，因此，很多用戶也不願意主動去維權。”姜向陽表示。

此外，在北京大學國際知識產權中心客座研究員、北京維詩律師事務所執行合伙人楊安進看來，如同140字左右的微博一樣，由於知識問答內容長短不一，業界對於這些內容能否受到著作權法保護尚存爭議，因此，很多用戶不願意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也就不去貿然提起訴訟。

多個措施加強版權保護

“事實上，如果僅是簡單的事實描述回答，比如某條路怎麼走，某個國家首都是哪裡等，不能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但如果滿足著作權法規定的最低獨創性要求，即便字數不多，也可受到著作權法保護。”楊安進表示。

那麼，對於知識問答平台和用戶而言，該如何加強這些原創內容的保護？在遇到問答內容被非法轉載時，又該如何應對？對此，楊安進建議，一方面，平台和用戶應在非常顯著的位置標明該內容是否可以被轉載，或者轉載時應注意哪些事項﹔另一方面，如果用戶個人力量較為薄弱，可以聯合多個用戶集體維權，既能降低維權成本，又能引起業界的關注﹔再者，平台與用戶加強合作，可通過技術手段篩選、排查網絡上出現的內容被非法轉載的情況，然后代用戶與第三方交涉，必要時可代替用戶去維權等。

對此，知乎公關部上述負責人表示認同，他介紹，多年來，知乎通過多種形式和各種產品機制加強原創回答內容的版權保護，並推出了版權保護“四重利器”：第一個是同今日頭條、網易、阿裡巴巴、微信等建立綠色通道，快速通過舉報郵箱和舉報產品去處理站內外的侵權行為﹔第二個是知乎開發了一個名為“版權服務中心”的產品，既能讓使用者快速聯系作者進行付費轉載，也可同其他平台共同打擊侵權盜版﹔第三個是知乎與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合作，接入其 DCI 標准（數字版權唯一標識符），為知乎用戶的內容免費辦理著作權登記﹔第四個是利用法律武器，幫助個人維權。（本報記者 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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